正值妙龄的宫女们,眼见这情况,得,早些灭了心思,老老实实干活,干到二十五,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
太子是好太子,却不是体贴女子的好男人。
郎心似铁。
瞧瞧,宋三姑娘这辈子算是毁了,连给个小院打发得远远的都不肯。
前院彻底安静下来。
太子沐浴三遍,翻来覆去难睡着。
仿佛有一只着火的小虫子,在他体内到处流窜。
这已是比适才的情况好多了。
他坐起身,唤道:“冯有喜。”
“殿下!奴才在。”打盹儿的冯有喜,一个机灵清醒。
“给孤说点高兴的事。”
“殿下想听哪方面的?”
太子伸脚便想踹他。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他想了想:“说说甄家小娘子,今儿从听雪阁离开之后的事。”
殿下这时候居然想的是甄家小娘子?冯有喜略有迟疑:“所有事?”
“所有事。”
冯有喜其实正有事禀告,因太子一时不慎着了宋三姑娘的道儿,他一直没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他却不敢说了。
说了,只怕太子会气得血气逆流,搞不好一怒之下,热血上头,真跑去对甄家小娘子做点什么。
谁能猜到呢?
那甄家小娘子竟如此大逆不道,把太子送她的点心喂给了狗吃!
他俩不是谈了一桩大生意吗?
马上就一起发财了。
怎么甄家小娘子好像对殿下怨气满满似的。
也不知殿下和小娘子独处的那一阵,对人家做了什么。
冯有喜不敢想,一想就滤镜破碎,不敢相信自家殿下为何遇到甄小娘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为此,他特意悄悄背了人问太医:殿下的脑子没问题吧?
太医古怪地看着他,半晌道:“下官瞧,公公的脑子更有问题。”
冯有喜脑子里转了一圈有的没的,专捡有趣的告诉太子:“殿下,甄小娘子离开听雪阁之后,走路摔了一跤,一头扎进雪里。”
太子弯唇。
必是那大蜜蜂告诉她,完成了斟茶任务,给她吓住了。
“甄小娘子用晚膳时,得知殿下留宿国公府,一丢碗筷,便沿着大路回涵虚院,约莫想偶遇殿下,可殿下最守规矩,晚上可不会乱窜别人家的后院。”
太子扬眉。
她怕是听说他这个“登徒浪子”留宿国公府,吓得落荒而逃,赶紧回她的笼子躲起来了吧?
太子等了会儿,禁不住问:“没了?”
冯有喜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了。甄小娘子回了涵虚院,便歇下了。哦,曾嬷嬷去过一趟她的屋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咱的人没听清。”
太子不死心地问:“甄小娘子没丁点异常?”
有,当然有!冯有喜头皮发麻,殿下怎么总觉得甄家小娘子应该有异常?
异常有,他不敢说啊。
难道殿下料事如神,知晓甄小娘子不待见他送的点心,把所有点心喂了狗?
冯有喜笃定地道:“殿下,没异常,甄小娘子沾床就睡了。”
太子眯眸,眼里的精光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
难不成斟茶任务没完成?
或者甄青殷获得的奖励又是书?
他拇指摩挲下巴,感受玉戒擦过肌肤的冰凉感和光滑感。
明儿探探。
“继续盯着甄家小娘子,有任何动静都要向孤汇报。”
他打个呵欠,眼眶里浮出困顿的水光。
“是,殿下。”冯有喜这回高兴了,甄小娘子还有催眠的作用啊?
他忙服侍太子歇下。
烛火燃烧一夜。
卯时初,冯有喜在太子的帘帐外来回踱步。
衡量再三,他轻手轻脚撩开帐幔,推了推太子:“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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