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我奶奶时不时就凑到我的面前阴阳我两句。

说我是个赔钱货。

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还想用他那尖尖的指甲掐我的肉，被我躲开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她一连串极为难听的辱骂声。

就仿佛我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孙女。而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

我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不能和奶奶顶嘴。

所以每次我奶奶骂我之后，我就会在方耀祖身上找回场子。

倒也不是我主动找茬的，是方耀祖他不服气，年纪比我大个子比我高，却打不过我，劝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春天，方耀祖学着奶奶骂我，我把他踹进了泥坑里。

夏天，方耀祖还骂我，我用荨麻草给他做了个嘴疗。

秋天，方耀祖又骂我，我把小癞蛤蟆塞进他的嘴里。

冬天，方耀祖刚准备骂我，我就把他的头埋在雪堆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还连着把他的下身也一起埋了。

在他不断挑衅又不断失败的过程中，我和他都上了小学。

方耀祖的年纪，正好卡在了六七岁的坎，晚了那么几天，本来村子里的小学的老师，大家都沾点关系。

说说好话，送点礼物能解决的事，方大明喝酒喝多了，直接把小学里的一个老师给揍了一顿。

方耀祖只能晚一年读书，和我上同一个年级，偏偏我俩还分在一个班。

至此他的噩梦来了。

他总是考不过我。

因为我总是考年级第一，每次都超他这个万年老二几十分，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一开口表扬，全班都知道会说出我的名字。

我姥姥就会接受一众家长羡慕的眼神，神气的老太太被围在中间，笑容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实话实说，第二名也很不错了。

可偏偏每次方耀祖都考不过我，方大明每次看着老师夸奖我的时候，那脸色就像吃了屎一样的。

动不动的就朝着他的儿子撒气。

更是在三年级的家长会的时候，看着我又被夸奖了，而方耀祖这个万年老二只得到一句“她也很不错，要加油。”的时候，我爸腾的一下子站了下来。

一巴掌拍在了方耀祖的后背上，“连一个丫头片子你都考不过，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出息？你还比她大一岁。”

方耀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爸，第二名已经很不错了。”

“你没听见别人说什么吗？说你是万年老二，都他妈的是我的种，一个废物女娃你都比不过，真的是你他妈的基因太差了！”方大明第一次从城里人嘴巴里听叫基因两个字，认为我和方耀祖聪明都是因为他的基因。

说着又要打向方耀祖。

最后是校长来才制止住了方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