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收了手机，在昏暗的楼道里盯着我。

他那样的眼神，甚至有点像是审讯犯人。

「唐芙，你很清楚，只要我打开这张门，你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没太听懂，他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可我如今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被他威胁的？

江焰看我不说话，咬牙继续道：

「所以，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吗？」

我声线疑惑：「你想听我说什么？」

江焰猛地朝我逼近了一步，他的身体甚至几乎要挨到我。

他沉声，却又掩不住的急切：

「说我当初车祸时，你为什么要哭。

「哭了，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沉默看向他。

他显得更加沉不住气了：「唐芙，你还想装傻。

「你当初到底是不是，也在乎过我，爱过我？」

我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我轻声：「都过去了。」

江焰一双眸子，骤然变得猩红。

像是我说了，极度刺激到他的一句话。

他声线近乎咬牙切齿，蓄满恨意和不甘：

「没有过去！在我这里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

我的脑子里，开始一阵一阵地刺痛。

我看着他，突然似乎也感到一点难过：

「爱过又怎样？江焰，我们早就结束了，难道还能重新开始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眼前人的眼底，在这一刻似乎涌起一丝光亮。

他紧紧盯着我，声线仿佛都在颤：

「重新开始又怎样，有什么不能的？」

我看着此刻，江焰近乎歇斯底里的样子。

突然有一瞬的错觉，似乎回到了当年。

他不顾半点后果，直接在领奖台上，当众公开恋情的模样。

五年过去，男人眉眼似乎还如初。

我的喉间突然一阵发紧，不知怎么，竟问出了那句话：

「你跟唐依，到哪一步了？」

18

江焰明显愣了一下，大概实在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

随即他很快回道：「哪一步都到了。

「牵手，亲吻，同居，每一步。」

我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脑子里想起的，是某一个午后。

我推开门，却看到我爸将唐依压在沙发上的景象。

永生难忘。

我胃里一阵翻搅，第一次，对江焰竟生出了恶心的感觉。

江焰还在死死地盯着我：「唐芙，你这是吃醋了？

「上次就说唐依不适合我，你就是爱我，就是吃醋是不是？」

他说着，伸手要抓我的手臂。

我却猛地回过神来，如遭雷劈一般，迅速避开了他的手。

我甚至手忙脚乱，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

江焰愣怔了一下，面色变得疑惑而不解。

我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抬眸看向他，心底再不剩半点情绪。

我几乎一字一句开口：「江焰，我没爱过你。

「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爱你。」

我看到男人眼底的光亮，如火光坠落。

他甚至有些失魂落魄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所想象出的画面。

关于他和唐依纠缠亲密的画面。

我感到近乎窒息，还是竭力平静看向他：「信不信由你。

「我爱没爱过，五年前，你不是看得最清楚吗？」

如果当初不是认定，不是怨恨，我压根就没爱过他。

他也不至于时至今日，还这样不甘，这样恨我。

江焰神色恍惚，许久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

他脸上只剩下冰冷，声线嘲讽：

「是啊，我早就知道，我就是犯贱。」

我看着，他的眼眶都红了。

他说出的话，也如同刀刃，刺入我的心口。

「唐芙，我他妈就是犯贱，才会还来找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