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了。

从她没有救温已然开始，就意味着她永远没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温洵不肯说话，宋知行拿她从来都没有办法，低低叹了口气，手慢慢覆在她的手背上，“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温洵眉毛颤了颤，在宋知行看不到的地方身体在轻轻的打颤。

宋知行望着她，忽然之间觉得十三岁的温洵在这一刻和二十一岁的温洵重叠了，宋知行觉得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敏感，自卑，说话都不敢抬起头来的小姑娘了。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洵，我没谈过恋爱，二十五年来这是头一遭谈恋爱。”

温洵看过去，就只能看到他垂眸刘海也跟着低顺的样子。

“我不知道别的男朋友是怎么当的，但我想，应该起码不会是个让女朋友天天提心吊胆，不会天天自己晚上守着空房盯着自己男朋友的手机号看的。”

“不会让自己女孩委屈，胆怯的，主动的孬种。”

“可是温洵，我没给人当过男朋友，我不知道做什么事能让你开心，让你信任我，当你多喜欢我一点，而不是，让你放弃自己的喜好，来迎合我的。”

说起来，别的女孩子会做的事情，温洵都不会去做。

别的女孩会喜欢让自己的男朋友陪她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动物园，但是温洵不会，她会陪着他去各种凶案现场。

别的女孩，会在夜深无人的时候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告诉他，她一个人害怕，温洵也不会，遇到案子他没法陪着她的时候，她会很大方得体的松手，微笑着看着他，告诉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别的女孩，会喜欢的偶像明星，会喜欢的蛋糕奶茶，她一样都不会去碰。

宋知行淡淡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自嘲的一笑：“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真的喜欢我吗？”

温洵眉毛轻轻一颤，扭头望着他，他怎么可以去怀疑自己对他的爱？

她那么喜欢他，那么想要拥抱他，迫切的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顶着内心所有的道德谴责，迫切的来到他身边。

他对她一直都是太阳一样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里的价值。

温洵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她应该去安慰他的，但是她一点也不想。

“我先回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温洵开门下车。

宋知行望着她的背影，无措的手指蜷起。

他一路开车回警局，其实局里不是没事情，其他同事都已经忙起飞了，他开车送温洵回去算是溜班。

但是。

宋知行拉住手闸把车停在大院里，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警局楼，整个人筋疲力尽的倒在座椅上。

这还是他和小姑娘在一起，头一次闹得这么厉害，但是没有办法。

宋知行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温洵那样懂事体贴又能干的女孩，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他倒好，还在指责她。

所以，果然是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吧，既要她温柔懂事，还希望她，能不那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