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他心底戾气横生。
一个由他衍生出来的人,竟胆敢背着他越界。
但他却杀不了谢行之。
谢煊眼角泛起薄红,眼底氤氲着层层幽光。
那模样似渐渐与谢行之有着重叠。
宋妧看到他的变化,一时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察觉到不对劲,几乎没有思考便去握住他的手。
“你...陛下,我还在,你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
谢煊心里很难受,嫉妒愤怒,很疼很堵。
他低头,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目光停留在那张樱唇上。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柔声问:“疼不疼?”
那只手微凉,触碰着她的嘴唇,诡异的氛围,温柔的话音,宋妧突然头皮发麻。
“现在不疼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宁太后对谢煊十多年的教导还是有作用的,君子礼仪他早已刻入骨血。
即便再想亲吻她,他也做不出太过唐突的事。
“阿妧别害怕,我方才在想朝中的事,因此有些失态,有没有吓到你?”
宋妧被牵到矮榻上坐下,她摇头,“我没有害怕。”
在此事之前,谢煊今日其实很高兴。
因为他已经查到了,当年陪伴他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宋妧,至于她为什么会离京遭遇意外,这个他过后还要审问宋正德。
谢煊心里有着希冀,眼眸漾着光泽,他声音很低很轻:
“阿妧,你记不记得京城外的一座山,那里有一处方形的山洞?”
记不记得那个曾经对你很凶的少年。
记不记得他曾经背着你走过很远很远的路。
宋妧六岁以前没有记忆,听到这句奇怪的问话,她很茫然。
谢煊看明白了,他垂眸,心底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怒气。
当年宋妧的事有很多疑点。
比如她不正常的性情究竟是生病还是生来如此。
会笑是安抚他人讨好他人的本能,会说话是一个人自有的天赋。
然而,她竟然不会哭不会闹,这两种情绪不好但很重要。
有他在,想要让宋妧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极为简单。
但想要由内而外的明艳肆意,就需要引导她改变她。
所以,他要完完全全的查清楚才好和她相认,事情如果掌控的不够完整,得不偿失。
人就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宋妧其实一直在想姐姐的事该怎么说,她神不思蜀,有些坐立难安。
谢煊目光微动,他没有急于去逼问,反而拿过一旁的果浆递过去。
“阿妧,你尝尝看。”
宋妧被点名,心慌了片刻,她双手接过,笑着道谢:“多谢陛下。”
谢煊端着茶盏,雾气缭绕了他的面容,让人窥不见他的神色。
“你别唤我陛下,你我这般亲近,换个称呼,如何?”
“换什么?”宋妧面对他,是真的很恭敬。
明明对她很温柔,但他身上的帝王威压,即便收敛也很强势,令她有些局促。
“就唤哥哥。”谢煊语气悠然,唇边噙着笑意:“这称呼就从现在开始。”
宋妧对于她能轻易做到的事很容易接受。
“哥哥。”
声若莺啼,不媚且娇,很好听。
确实长大了,和幼时终归是不一样了。
这刺耳的陛下称呼终于解决了,谢煊便开始引导她开口。
这小姑娘有心事,但她不敢说。
他不希望宋妧把委屈藏在心底,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产生习惯。
忍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日积月累,渐渐地惯性就会越来越严重。
这个问题比其他普通的病症更严峻。
“阿妧,昨日你归家可有发生什么事?你父亲可有责备你?有没有人给你脸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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