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拾下包袱,今天就走。”石头当机立断道。
程丽听着外面越演越烈的骂战和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吓得心脏缩成一团。
她立刻奔回房里收拾了自己的那身衣服,又把卖地的银子放在石头裤脚里。
把从那三个地痞流氓身上搜刮来的财物都放在自己胸前。
石头这个小可怜也没什么衣物,其余皆是个发霉发臭的被褥等物。
石头指着院中生锈的磨盘,“你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程丽抱着薄薄两件衣物,紧张无比的点点头。
石头从屋中扯了个破棉被拖进灶房,从灶下点了火,然后将着火的棉被扔进堂屋里。
棉被上的火焰很快点燃了其余桌椅板凳。
有烧焦的味道自院子蔓延开来。
院外叫骂不休的村民忽然发现不对劲,冲天火光惊的村民四散逃离。
拿桶的拿桶,拿盆的拿盆,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开始救火。
无他,村民们的房顶皆是由茅草铺就的。
若是火势过大,那些被点燃的茅草被风随意刮到自家房顶上的话,自家半辈子积蓄很有可能付之一炬。
“就是现在。”
石头拉着程丽往外跑,边跑边喊,“着火啦,着火啦!”
两人头上盖着破衣服,闷头往外冲。
村民们忙着救火,自然也无人阻拦他们。
直到众人齐心合力扑灭了火,才有人奇道,“那小娼妇呢?”
众人一趟趟的去河里舀水灭火早已累的胳膊腿酸痛,一个个筋疲力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见这妇人还不消停,大家伙都七嘴八舌劝道,“大山家的,算了算了,以后夜里看好你家男人就行了。”
“就是,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要是他自己不想去,便是那小寡妇脱光也没用啊!”
“这可难说,那小寡妇勾人的手段可高着呢!”有和大山媳妇相好的妇人帮腔道。
在场的男人闭口不言,看着那被烧的一干二净的何大家,嘿嘿直乐。
没有了窗户和门,以后去找那俏寡妇岂不是更方便了!
自家那些虎背熊腰的娘们真是睡够了,他们也得尝尝何大口中跟个花骨朵似的俏寡妇。
两人一鼓作气跑了三里地才停下脚步。
程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她急促跳动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让我歇会。”
石头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她,“喝口水。”
程丽“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才意犹未尽盖好盖子,“要省着点喝。”
石头疑惑道,“你以前也逃荒过?”
程丽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怎么可能逃荒过,只是看过一些逃荒电影罢了。
没想到,如今她也成了丧家之犬,也踏上四海为家的流浪生活。
关翊谦上辈子流浪数年,早已对流浪生活熟悉无比。
“我们没有路引,等同于流民,若被官府发现是要发回原籍的。但这一路上可怕是不是官府,而是和我们一样的流民,你明白吗?”
程丽被石头慎而重之的态度给弄的紧张兮兮,她可以想象到。
从前,在大城市生活久了的她也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野生活。
但现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和她想象中的乡村生活天差地别。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约束,每个人都赤裸裸展示着自己的不堪和丑陋。
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熟识的村民尚且如此,那亡命天涯,身无长物的流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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