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烤野猪肉的烟气冒起来,香的不行。
江棉棉馋的口水直流,吃不了。
喝了一碗蘑菇肉汤。
江瑜得意的教姑婆认蘑菇。
“这个甜丝丝的,这种就剧毒,煮熟吃一口,野鸡立马就倒下了。”
殷姑:……甜丝丝的是怎么品出来的?
“剧毒留着干啥,还不丢了,万一不小心放锅里了,一家人都被你送走了。”秦落霞吼了一声。
江瑜嘟囔着:“我这是给姑婆看看,姑婆不知道啊,万一姑婆不小心吃掉了呢。”
殷姑:……
然后殷姑貌似发现了大姑娘的一个优点,她好像不太惧毒,她看着她把那个刚刚说剧毒的小蘑菇掰了一小块尝了尝。
殷姑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赶紧没收。
剧毒的东西也有用的,有大用。
同时莫名松一口气,大姑娘这种什么都往嘴里送,什么都想尝一尝的样子,她真怕将来万一嫁一个复杂人家,人家随手送点不起眼的东西给你吃掉,可能看着没事,结果子嗣不利什么的,英年早逝什么的,太多了。
一家子在野外吃的饱饱的,听着山泉叮咚,鸟儿啾啾,虫蛙嘶鸣,感受着山风徐徐,带走了暑气,很是舒适。
吃的食物残渣,江棉棉都招呼给小蚂蚁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
殷姑其实一开始都有些紧张。
因为听说韩世子来了,总无端担心这个家中会有什么变故。
虽然这些主子们一个个的好像毛病都不少,但是对她都很好,秦氏说她是她姑,孩子们就真的喊她姑婆,也就真的当她如长辈一般。
秦氏和江先生也待她很恭敬。
一开始她还以为有什么阴谋什么的,后来发现秦氏就是遗憾家中没有长辈,想要一个长者在家中坐镇,对她也很放心。
殷姑大半辈子都在靠心眼活着。
对这种信任的感觉尤为珍惜。
她夫君的那些孩子不信任她,总觉得她是继母,藏着掖着。
眼前这一家子虽然和她无亲无故,却对她十分信任,什么都不藏着不掖着。
殷姑觉得自己快知道全家每个人的小秘密了,也就是她心大,换个人都受不住。
午后斜阳偏西,一家人就开始收拾往回走了。
招安大使来了,一群人往前凑。
江长天却带着妻儿躲了,进山一日悠闲。
踩着金灿灿的夕阳回家,略有些疲乏,但是开心。
江棉棉在阿爹的肩膀上睡着了。
醒来发现自己换到了阿娘的背上了。
已经到家了。
闻到了淡淡的药味,很舒适。
殷姑也喜欢家中这味道。
从皇宫里出来的她,实际上也不适应到处臭臭的地方。
江家虽然是在村中,但是一来就感觉拾掇的很干净,没有臭味。
却不想一行人回来,家中却已经有人等。
两棵树下,站着一个方脸少年。
少年沧桑了不少。
成熟了不少。
江瑜眼尖,先瞧见了,并且激动的喊出来了:“是孟大哥,他还活着咧!”
江枫也小跑着上前,对着孟少瑕想抱拳,却又改了动作,伸手上前拥抱了对方。
两人惺惺相惜,拥抱的很用力。
“孟兄,你怎么来了,何兄呢?”江枫有些激动的道。
上次一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但是犹记得自己见到孟兄何兄不一样的感觉,也是从那时候他的人生细微的发生了改变。
“孟兄你给我的剑谱极好,我都有练习,寒暑不辍。你给我的剑也极好,我很爱惜,没有斩杀不能斩杀之人。”
江枫站在孟少瑕面前,重新抱拳感谢道。
孟少瑕这段时间,经历更多。
先是被家中丢军中捶打吃苦,然后偷跑出来和士兵们吃苦,一路吃了很多苦,见到了很多生死,又看到了很多苦,当年挥斥方遒的少年郎,成熟了,稳重了。
他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听到他们介绍的姑婆,他也跟着喊姑婆。
连棉棉都被捏了一把脸,最后孟少瑕才跟江瑜打招呼。
“小瑜儿变漂亮了,更好看了。”他笑着道。
他其实站在树下等了很久很久。
他过来的时候,都有点认不出这里。
如果不是两棵树还在。
当初的茅屋房舍如今错落有致,看外墙就不一样,像是某个隐居深山名士的居所。
更大更宽广,却还是能和后面山体融为一体,极为融洽的样子。
不走近,也就是看到外围的房舍,好像没有太大区别。
走近过来才发现别有洞天,里头似乎拓宽了许多。
只是这次来,都不在家。
他很忐忑。
担心物是人非。
再见已不是从前。
甚至等了两个时辰之后,他忽然迈步,决定离去。
他害怕,害怕小瑜儿不是小瑜儿了,只是他的梦。
这时候,居然听到院子里马叫声。
没有想到他的马还认识他。
居然从院子里跳出来,溜达到他跟前。
咬着他的袖子,把他留下。
孟少瑕再见江瑜。
那年那个穿着破鞋踹拐子的姑娘,如今落落大方,圆脸肤白,大眼杏唇,笑起来都是光彩。
真好。
岁月无端,她还在。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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