杛栖迟亲自迎接,亲自领路,把江长天一家人带到了楼上,并且带到了事先预留的主座上。
众人先看罗衣再看人。
看到来人衣裳简陋,连反贼穿的都比不上。
更加好奇了,是什么人,能让反贼这么隆重。
訾碌的义子訾干将早上没有去拜访江先生,他是武将,能动手不吵吵,对拜访什么先生没有兴趣。
不过义父也只是让他来协助杛先生的,所以他没有主导权。
来人居然是一家子,连婴孩都抱来了。
众人更加好奇。
等到看到江长天的脸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抽气声。
听声音,是女子。
他们鸣县有这么丰逸绝色的男子吗?
这一瞬间,众人都忘了看衣服,只顾着看脸。
大户人家的贵女有极少出门的,此刻脸色通红,完全忘记了是来参加反贼的宴会的,反而像是来相亲的一般。
不过见到他身边跟着妻儿,有些女子稍微的理智一丢丢。
这是江长天第一次以本来真正的面貌示人。
而人群中江淮生第一眼没有认出那人是自己的弟弟江长天。
他是看到了江枫才反应过来。
因为他之前遇到江枫,也是看不惯他浪荡子的模样,像是教训荣儿一样把他教训了一顿。
他犹记得江枫看自己的眼神,怨恨的很。
江淮生问心无愧,他是因为江枫是自己侄子才出手教训的,若是别人,他看都不看。
他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弟弟长天,接着就很生气。
若不是这里场合不对,他都想出手教训他。
打扮成什么样子?他是长这样子吗?他都没有认出来。
乱世人命如草芥,他顶着这幅模样出来,是要干什么?
而江老夫人看到来人,第一瞬,她的瞳孔变大了,接着整个人身上的血都感觉僵住了,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使劲的捻着她手里的珠串。
这串,阿瑶帮她重新串了,可是此刻她太过用力,顶珠那里似乎又拉扯开了。
江婉本来坐在祖母身边,伺候祖母的,祖母一直端坐着,一身气质淡然,比在场所有人都冷静大气。
此刻祖母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抓的她有点疼。
她也抬头看向来人。
这人是二叔?
好奇怪,她没有见过,梦里也没有。
她看到了江瑜。
穿的普普通通,但是脸上笑容天真无邪。
她看到了害哥哥被绑的江枫。
穿的更普通,袖子都比手短,却很俊朗,比訾碌的义子訾干将更利落出色的模样。
她看到了那高大妇人怀里抱着的孩童。
时隔不久,她又看见她了。
上次她在货郎夫妇的手里,流着泪望着自己。
此刻她她活生生的看着自己,江婉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
又飘雪了。
窗外,雪飘飘荡荡。
清风酒楼里的掌柜,强打着精神。
今晚的酒菜极其丰盛,但是不知道客人吃完会不会给钱。
他让小二都留下来加班了,担心一会要清扫血迹什么的。
今夜漫长啊。
……
楼上,人多,并不热闹。
相反,很安静。
人落座齐了。
杛栖迟宣布开席了。
大家似乎都胃口不佳,总不能真是大雪天出来特意吃饭的吧。
当然有人是特意来吃饭的。
江瑜一开始还很紧张。
这里人太多了,她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块。
阿翠要出嫁她家办酒,都没有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穿的忒好,一个一个的看着滑溜溜的,五颜六色,像是她在山上采来的蘑菇一般,十分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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