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点了点头,韩泠坐在秋千上,开口对后面的小少爷道:“铭哥哥,你快来推我。”
商启铭立刻从善如流地绕到她身后,开始推,韩泠咯咯地笑起来。白幼荷在一旁看着,眼中忍不住多了几分笑意,突然想起小时候学的“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文章。
然而当初跟她“言笑晏晏”的人,后来却面目全非了。她看着商启铭,小少爷眼里也满是笑意,干净得不像话,倒和那些小小年纪便城府极深的世家子弟不太相同。这么个未谙世事的少年,也不知日后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何必想那么远呢?当下二人单纯的情谊,也不会因为未来的改变而不同。
二人玩了一上午,商家那边便来了下人寻人,说夫子叫小少爷回去背书,二人只好依依惜别。又约好了晚上过来试一试温泉,这才去了。
白幼荷想着左右下午也无事,这里离左娉婷说的那处庄子也不远,便带着韩泠先去了一趟。
没想到这一去,竟让她发现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刘家庄这个地方,正在城西山下,离温泉一带并不远,坐着马车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京城附近的远郊,哪怕是农田,也比其他地方的金贵一些。这地方虽然叫了个刘家庄,名字土一些,实际上里面是一整个很完整的个人山庄,原主人似乎急着离开,如今庄子突然一场大火烧了,又赶上他要调职,索性便一起卖了。
如今刚刚入秋,进入郊外以后,远远的便能看见一片片金黄的落叶铺满了田野间的小路,甚是美丽。然而有几块田地已经被大面积的烧焦,像是一块巨大的焦黑色伤疤铺在地面上。白幼荷撩开帘子在马车上远远地看着,微微蹙了蹙眉,今年这一块是没有收成了。按理说北地的农家只有在秋冬之时,天气干燥,四处又堆积满了农人准备过冬的柴火,砍好了用来烧火的秸秆,才比较容易引起火灾。
按照大嫂的说法,这火是今年夏天起的,那时候正是稻田生长期,田里的水坝都是开闸的,怎的会无端地起火呢?
一边想着,马车顺着乡间小路驶向那处已经被烧毁了一大半的庄园主楼,白幼荷向前看去,只见路的尽头一座已经坍塌了一半的二层楼出现在自己面前,楼房的砖瓦散落一地,露出被烧焦的木头柱子,像是人的脸被烧得毁容了一样可怖而凄凉。
马车停了下来,路的尽头正站着两个人在此等候,白幼荷被扶着下了车,一个莫约四五十岁的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壮的小伙子,老头低着头,有些慌乱地开口道:“小的田岁山和儿子田阿淳,给三夫人请安。”
白幼荷垂眸:“老人家不必多礼。”
田岁山抬起头来,看清白幼荷脸庞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啊————!”的一声大叫着往后倒了过去,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嘴里忍不住喃喃道:“是她,她的魂回来了——!”
白幼荷一惊,拦着韩泠往后走了几步,身后两个随行的家丁也吓了一大跳,连忙上来保护。田岁山的儿子田阿淳一看白幼荷,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定地看着她,像见了鬼一般。
白幼荷蹙眉,尽量将声音压得镇定些:“老人家这是为何?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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