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立刻起身上前,腿却猛地一软跌坐在地上。
闻起紧闭着眼躺在病床上,闯进我的视线。
我呼吸一滞,耳边只剩下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声。
好像有人在拉扯我的胳膊,人声喧闹冲刷着耳膜,隐约听到“手术成功”的声音。
我再也撑不住了,彻底坠入黑暗中。这场高烧来势汹汹。
我头脑发昏,浑身无力,缩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
窗外北风呼啸,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喂我喝药。
我听到了闻起的声音,他说,阿慈,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
寒风吹散了他的尾音,把我的记忆带入漫长而混乱的梦境。
一会儿是我和闻起走在雪地里,他俯下身来说,大小姐,我背你吧。
一会儿是别墅冲天的火光,是巨大的冲击力下被撞碎的车窗,是父母双双被推进手术室,是闻起阴鸷的目光,他说,阿慈,你说过只爱我一个。
一会儿又是他为我戴上戒指,亲手给我穿袜子,哄我喝牛奶,是他跟我说‘一直想不起来不好吗?’
我想说不好。
可却像溺水一般,难以呼吸,更无法反驳。
镜子前,闻起满手是血,他钳起我的下颌,吻得肆意而凶狠。
“阿慈,别想离开我。”
我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闻起深沉的视线。
这一刻我像被扼住了喉咙,几乎喘不上气。
闻起俯身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月光下,他一半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中,显得晦涩不清,甚至有些阴森可怕。
他抬手摸上我的脸,手指很凉:“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
这一刻我简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他却很有耐心,再次问道:“阿慈,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身体渐渐僵硬,后背绷紧。
良久,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没有。”
闻起盯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温柔缱倦:
“阿慈,你该喝药了。”
我盯着眼前这碗乌黑古怪的药,心头一跳。
“这是什么?”
“补气血的中药。”
我看着闻起,他也平静地回视我,
神情认真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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