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要给大家带来的小说是绪如微聂寒山小说,这是一本古代言情短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叫《生若浮萍,爱似狂风暴雨》,是情节和文笔都俱佳的一本小说,目前已经完结撒花了,喜欢这本小说的读者快点跟着小编一起去看生若浮萍爱似狂风暴雨小说全文阅读。小说讲述的是,绪如微是太傅之女,因为救了公主被太后赐婚给镇北王为妻,因为朝堂党政的原因,这场婚礼没有办法拒绝。
三天后,聂寒山向陛下呈上了证据,当天幽禁于长春宫的太子被解除了禁足,我的父亲也从狱中被放了出来。
茫茫细雨里,我陪着母亲一道去刑部接他。
出来时,父亲身上还穿着那日被捕时母亲亲手所做的青布长袍,只是原本合身的衣袍,现如今显得有些空落,被风一吹,整个贴在了身上。
短短数日,父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出来时,整个人精神状况尚好。
即便如此,母亲也是忍不住淌泪。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父亲看向母亲,朗声笑道。
「你个老头子,就知道给女儿女婿找事,此次要不是王爷出手,你怕就是得熬死在这刑部的大狱里。呵!你这一死倒是干净了,全了你的清明,可要让我全府上下怎么办?」母亲显然有些愤愤不平。
但到底这里是刑部大狱外,人多口杂,我连忙打断了她:「母亲好了!好了!你要教训父亲,咱们回家再说,也让父亲休息休息。」
母亲也不是不知事的人,嘟囔了几句后,便不再开口。
马车上,我看向父亲:「父亲,狱中可好?」
「受王爷的嘱托,一切都好。」
「那就好。」
「太子也被放出来了吧。」
「今日陛下已经解除了太子的幽禁,并命人开始彻查诬陷一事。」
「可还是王爷主理?」
「不,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禁卫军统领古柏。」
「是他啊,那我就放心了,古柏性子刚强,公正不阿,想必是能查得水落石出。」父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天也着实麻烦王爷,等我身体养全几日,微微你与王爷回家来一趟,还是要当面感谢一番。」
「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回去我同寒山说说便是,只是他近日也确实累得很了,原先每日清晨还得在院中打拳练武一番,现在是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不起,等他休息好了,有空我与他回家看望父亲便是。」我笑了笑,没立即答应,也没拒绝。
听完这话,父亲倒是笑了:「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抿唇不语,弯了弯眼睛。
待将人送回府中,我没多留,便遣了马车回府,沉着脸,让边上的琥珀大为不解。
「小姐,怎么了?老爷出来了,不应该高兴吗?」
「没怎么,琥珀我很高兴。」我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笑意。
古柏不愧是陛下的心腹,在强力的手段下,皇贵妃等人诬陷太子之事水落石出,一时间风声鹤唳,京城里数颗人头落地。
十三皇子一夜间失势,但与此同时皇贵妃等人反扑,将矛头指向了聂寒山。
柳姨娘并她的远房表弟在京所做的恶行一一被检举出来,虽然此事并非聂寒山所指示,且他当时还在北疆,但到底还是受了牵连。
只如今北疆刚平,聂寒山在民间声势正旺,皇贵妃等人也奈何他不得,最后以聂寒山暂归家思过做了结束,手上兵权也暂交由副将打理。
我有些过意不去,明眼人可见,这都是受了太子的牵连,而他牵扯进去,一切是因为我。
聂寒山倒是没什么所谓,趁着这段时间,整日拉着我出门游玩,普陀山、碧玺湖、蓝山寺……
我们一并走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从朱雀大街的繁华街道到铜钱巷贫穷低矮的民屋,尝过了京城八大店的精致糕点和名厨的手艺,也吃过街边一枚铜钱两碗的杂碎汤和硬得咬都咬不碎的烧饼;拜过了香火鼎盛的寺庙,也见过街边衣衫褴褛、卑微乞讨的乞丐。
……
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贴近他,也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开心过。
他可以远坐于庙宇高堂之上,在一众达官显贵面前不怒自威,也可以弯下腰来扶起摔倒在田地间的老农,亲切得像是个朴实的乡间汉子。
我从没想过,他除了军事上的天赋外,居然对田地之事也如此精通,和老农交流起来侃侃而谈。
大抵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他突然转过头来朝着我笑了下。
几句话他结束了和老农的交谈,走了过来,直接在我身边的田埂上坐了下来。
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麦浪阵阵,他的目光跟着飘远。
我从篮子里取出从路旁茶社里借来的水壶,倒了杯茶递了上去。
「微微,你看,真漂亮。」他喃喃道。
「嗯,真漂亮,金山银山都不如眼前的这么一抹绿。」我伸手摸了摸稻秆,掌心里传来粗粝的质感,但正是这样的粗粝,养活了无数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
他笑了起来,开始絮絮起来。
「北疆没有四季,草水丰茂的时候,你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牛羊在草原上奔跑,草是绿的,天是蓝的,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阿爹阿娘的脸上也总是带着笑,他们会带着我去草原上跑马,去草原的深处去看奔腾的野马群,听风在耳边滑过的声音。大山里面也热闹,你可以看见从草丛里蹦出来的野兔,还有小鹿和野猪,技艺精湛的猎人进了山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总归都是好过的。」
「可惜好日子终归是有数的,北疆到底不是气候宜人的好地方,还没等入冬,猎猎的北风就刮了起来,鹅毛的大雪逼得整片土地荒芜,北疆不合适种地,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有冻弊之灾,每一年都会有人在饥寒交迫中饿死,草原上的匈奴也总是在冬季南下扫荡,你说他们是真的喜欢杀戮和征服吗?上位者的野心或许觊觎,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活不下去。」
「十二岁时,我父亲于北鹿关口战死,我接替他入镇北军,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那一年很冷啊,我被派去在营地外站岗,北风从我脸上刮过就像刀子一样,身边燃着的火把也是冷的,一眼望去前路全是黑的,黑得吓人,我不明白我的出路到底在那里,北疆的出路又在那里。难道世世代代的北疆人都要重复着这样残酷无望的命运?我很冷,冷到回营忘了时辰。」
「那时候我有一个大哥,他是我们那个小队的队长,见我一直没回来,出来找我,我才发觉我的脚已经被冻僵了。」
「大哥是北疆本地人,性子很好,大大咧咧的,只是说话很不好听,他入伍了五年,几番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军营的炭不够,所以大家都挤在一起睡,那味道简直了。」
说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小,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弟弟,整个军营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弟弟,大哥他们一边数落我是个呆瓜,一边将我的脚给捂进怀里。每一代的北疆军都是这么一代代带出来的。」
「那时候我问他们:上战场不害怕吗?」
「他们跟我说,怕也没法子啊,谁不想过安静的好日子,可是匈奴要来啊,他们要来抢我们的吃食,要来抢我们的妻子和女儿,要杀我们兄弟,那能怎么办?只能跟他们干了,左右都是一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微微你看,在北疆,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透着股自嘲的讥讽。
我喉头哽咽,作为从小在京中被保护着长大的我,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过于轻薄,只能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他没看我,眼神缥缈着朝前望,似乎又望到了那片天地,接着说道:「后来他死了,就在三天后的一场小战役中,被流箭刺穿胸膛而死。」
「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新兵,我们被这些哥哥护得很好。」
「战役胜了,然后他死了。」
他顿了顿,许久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当时俘虏了些匈奴人,里面还有与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我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上战场,为什么要来侵略我的国家。」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他跟我说,参军给吃的,一天有三个馍馍。」
「是啊,三个馍馍就可以买一条命。」
聂寒山垂下了眼,沉默了很久后,抬手轻轻地拂了拂眼前的稻秆,异常坚定地说道:「微微,我想试试,虽然匈奴已灭,但北疆实质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若是吃饭的问题不解决,迟早有一天会再起争端,北疆的土地不合适种水稻,但我想这么大片的土地,终归会有合适又高产的作物能够赐恩于北疆。」
「终有一天,我想北疆会同京都一般繁盛。」
「嗯,一定会的。」我缓了口气,才郑重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他笑了笑,反手牵紧了我的手:「同我一起吗?」
「当然。」
又待了一会,眼见着日头升了起来,我拉着聂寒山去附近农家吃饭,走在乡间的田地间,一边笑笑说说。
突然间前方传来了呵斥怒骂声,连带着还有鞭子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锦衣华服的几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正围着几个老农。
「滚开!给老子滚开!」
老农跪地膝行,不住地磕头求饶:「大人啊,求求你们了,这稻谷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熟了啊,别别。」
「呸……你个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别坏了少爷们的兴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聂寒山与我刚快步走近,便见一道鞭子狠厉地冲着老农抽了过去,只抽得老农趴倒在地呻吟。
聂寒山眉头一皱,几步上前,在下一鞭袭来之前抬手便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扯,反手就抽了回去,正打向了马上的人。
仆人踉跄了几步,跟着跌倒在地。
人还未抬头,骂声便起。
「不要命了,不知道我们是谁!哪里来的混……」
他的话音未落,头刚抬起,下一秒便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本王抽的,来找本王。」
刚还坐在马上的少爷白了脸,忍着痛忙不迭地从马上滚了下来,一群人哗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镇……北王……」
「大理寺少卿之子,何远山拜见……镇北王,不知镇北王在此……」
「……」
我放下了手上的篮子,将仍旧跪在地上的老农扶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老农左右看了看,面上有些踌躇。
「不用怕,照实说就好,镇北王在此,他会主持公道的。」
此话一出,老农算是放下了心,当即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起来。
事情也说起来也不复杂,并不新鲜,无非就是些权贵子弟张扬跋扈,只可惜他们今日撞上了聂寒山。
北疆的百姓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拼命,而在这里为了一个赌约,可以成为随意浪费的工具。
肉眼可见地,聂寒山的脸黑了起来,冷笑了两声,随手便将鞭子扔到了地上,一眼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冷声道。
「滚。」
几个纨绔抬眼看了一眼聂寒山黑着的脸色,心中一颤,忙不迭地跑了。
我看向他,指了指他们的背影:「就这样算了吗?」
「自然不是,子不教父之过,总要有人长教训。」他淡淡地说道,跟着转过了身,放缓了口吻对几个被吓坏了的老农劝慰道,「放心吧,此事本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只觉得京城里怕是有人得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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