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免费阅读小说《回到1993财源滚滚来》吗?赶快来洛草文学一睹为快吧,回到1993财源滚滚来精彩节选:陈浩错过港股这波牛市的前半部,但七月中旬到十二月底,才是这波牛市最为关键的阶段,指数涨幅达五千点。这么好的机会,陈浩当然要抓住。“三到五亿……”秦亮惊讶,倒不是他没操盘过那么多资产,是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陈浩有这么多钱。
陈浩庆幸自己的人生还可以重来。
对于除他之外的人,时光一去不复返,只能带着各种各样的遗憾老去。
车窗外变得漆黑一片。
陈浩收回目光,环顾车厢。
很多人挤在过道里,或坐或站,车厢与车厢连接处也挤满人,这场景,不是春运,胜似春运。
如今,从京城南下的线路和车次不足,运力匮乏,几乎每一趟列车都人满为患。
有孩童在哭闹。
有人在过道中端着泡面艰难移步。
也有人因拥挤而抱怨甚至骂娘。
坐着的人,大多闭着眼,像在睡,又像闭目养神。
“小伙子,你去魔都?”
坐在陈浩对面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陈浩。
陈浩点头说是。
“去打工?”
“我是高三学生,去魔都办点事。”
“高中生啊,了不起,要是能考个大学,这辈子就有保障了。”
中年男人得知陈浩是高中生,由衷佩服。
在这位来自农村的打工者心目中,高中生算半个知识分子,大学生无疑是天之骄子,注定吃香的喝辣的。
陈浩笑了笑,没说未来的大学生十之八九是社畜,996是常态,青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可能回村养猪。
把大学生视为天之骄子的年代,他说这些,谁会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人们只相信能看到的。
中年男人见陈浩不吱声,也不再搭话。
时间流逝。
到了后半夜,个别人因坐着睡太难受,竟钻到椅子下睡觉。
陈浩则硬生生坐一宿,当他随着人流走出魔都火车站,已是上午十点多。
魔都。
华国最繁华大都市,面向世界的窗口。
站在这片诞生无数风云人物的热土上,陈浩两世为人仍心潮澎湃,想大声喊,下一个就是我。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凯撒大帝的名言。
可贴切形容陈浩此刻心境,不过他没一味沉浸在幻想中,平复心绪,打车到和平饭店,开了一间江景套房。
住最豪华的酒店,不纯粹为享受,安全才是陈浩最在意的。
办理好入住手续,陈浩出去买几身衣服,无论入住酒店还是取钱、存钱、炒股,穿校服太扎眼。
换了衣服,吃过午饭,陈浩先去多家证券营业部开好资金账户。
今年最特别一支股票“福耀”,即将登陆魔都股票交易所,现在正处于认购阶段,认购价一股一块五。
不被人们看好的福耀,六月十号开盘即巅峰,一股四十四快四毛四的价格,较之认购价,上涨近三十倍。
接下来几天,陈浩游走于十多个认购网点,陆陆续续认购一千六百万股福耀股票,消耗资金两千四百万。
六月九号这天,他再次去认购网点。
“小伙子,你认购福耀股票,还不如拿钱打水漂,起码能听个响。”一个拿着大哥大的秃顶男人嘲笑陈浩。
陈浩懒得瞧这人。
“我跟你说,因为没人看好福耀,闽省官方不得不为福耀站台,向省内各个单位摊派认购任务,即使这样,计划发行六千万股,才认购出去三千多万股,明天开盘,福耀绝对闪崩,跌到几毛钱一股。”
秃顶男人大声说着所掌握的消息。
这些消息,陈浩何尝不知。
陈浩还知道,闽省不少有觉悟的退休老头儿,是怀着倾家荡产的决心,认购福耀股票,只为支援省内经济建设。
六月十号魔都股市开盘,所有人傻眼。
秃顶男人被陈浩无视,有些不爽,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听我的话,你小子等着吃亏吧!”
陈浩完成福耀股票上市前最后一次认购,对秃顶男人微微一笑,快步离去。
…………
六月十日。
陈浩早早赶到证券交易所。
大厅里人挤人,等着股市开盘。
昨天嘲笑陈浩的秃顶男人,也在大厅里,他看到陈浩,指着陈浩对几个同伴道:“就是这小子,昨天拿三十万认购福耀股票。”
秃顶男人嗓门很大,以至于周围人纷纷侧目,看傻子似的看陈浩。
陈浩无所谓,盯着挂在墙上的电子屏。
“年轻人学炒股,当然得交学费啦!”
“三十万,这年头干点啥不好。”
“搞不好一会儿开盘,这小子得跳楼。”
人们议论着。
九点半,股市开盘。
电子屏显示股票信息。
当福耀股票的信息出现在电子屏上,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四十四块四毛四。
一连串四,仿佛在嘲笑目瞪口呆的人。
陈浩心尖狂颤。
这些天投入两千四百万,认购一千六百万福耀股票,这意味着他此时身家已经超过七个亿。
七个亿。
搁在二十年后也算巨额财富。
哪怕陈浩两世为人且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仍忍不住激动。
九三年。
老黄刚刚开创“果美”
成立“万大”的老王还是无名之辈。
小马哥刚从深城大学毕业。
陈浩脑海闪过一位位内地不同时期的商界大佬、首富,今时今日竟无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四十四块,照这势头,福耀很可能破百,我觉得低迷了大半年的股市要从福耀上市开始起飞,进入牛市!”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儿回过神儿,兴奋嚷嚷。
越来越多人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去买福耀股票。
之前嘲笑陈浩的人,再看陈浩,眼神都变了,羡慕、佩服也参杂着嫉妒。
三十万,一朝变九百万。
这样的股市神话近在咫尺,谁不眼红。
如果他们知道陈浩用于认购福耀股票的资金不是三十万,是两千四百万,多半被刺激的疯掉。
手拿大哥大的光头男人,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恼羞成怒,狠狠瞪一眼陈浩,转身去购买福耀股票。
另外几人也顾不上在意陈浩,匆匆离去。
陈浩笑了,福耀股票上市既巅峰,这时候买入,无疑买在最高点。
陈浩通过多家证券营业部委托挂单,三天出掉一千六百万股福耀股票,资金账户上多了七个亿。
上市一周,福耀股票会跌到三十七块钱。
一年后,福耀股票一股十块钱出头。
这三天,抢购福耀股票的人有多疯狂,接下来这一年就有多悲催。
成功套现的陈浩,无心在意跟风的“韭菜们”未来如何,忙着注册公司、租办公场地、在报纸上发布招聘广告。
外滩三号,顶楼。
拿着大哥大的陈浩环顾空荡荡的场地,本想买下这里,奈何外滩三号每层楼只租不卖。
他记得,上一世这里开了一家知名餐厅,名叫“望江阁”,楼顶大露台被誉为外滩最佳观景台。
在大露台的卡座里,举着红酒杯,瞧着江对岸一栋栋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成为众多网红打卡炫耀的方式。
而今,这里被他租下,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望江阁”这家餐厅,已是未知数。
脚步声传来,打断陈浩思绪。
陈浩转身,两男一女走进来。
三人相互打量,明显不认识。
陈浩低头看表道:“你们都挺准时。”
年薪百万,诚聘英才。
陈浩之前打出的这条广告引起轰动。
即使要求苛刻,仍挡不住人们的热情,短短三天,陈浩面试近百名符合要求的人才,最终筛选出这三人。
“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陈浩笑着瞧三人。
“我叫赵志强,之前在高盛工作。”
最先开口这位,三十出头,高大俊朗,穿着质地不错的西装,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又为他平添几分儒雅气质。
“我叫秦亮,毕业于哥大,曾是量子基金一员,很荣幸结识大家。”身材矮胖的秦亮边说边笑,很有喜感。
“黄雅莉,在长江实业工作八年。”
穿着职业套装搭配平底皮鞋的黄雅莉,只比陈浩矮几公分,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五,虽然颜值不够高,但堪比超模的身材,绝对令大多数男人动心。
“你们很谦虚啊。”
陈浩调侃三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三人没刻意强调自己多么牛掰。
赵志强,刚满三十岁,在高盛操作的风投项目和企业并购项目,都很成功。
秦亮,量子基金主力操盘手,遭老外排挤、歧视,选择回国发展。
黄雅莉,在长江实业负责大型购物中心的开发与运营,因受不了男上司骚扰,怒而辞职。
“老板,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黄雅莉问的很直接,显然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汉子。
“你们三个原先是做什么的,咱们接下来就会做什么。”陈浩瞧向秦亮,道:“你尽快去港岛成立工作室,组建团队,之后我会让你操盘三到五个亿资金,今年后半年,港股大有可为。”
今年二月起,港股指数开始震荡走高,直到年底。
十个月时间,港股指数从5400点涨到11960点。
现在已是六月中旬。
陈浩错过港股这波牛市的前半段,但七月中旬到十二月底,才是这波牛市最为关键的阶段,指数涨幅达五千点。
这么好的机会,陈浩当然要抓住。
“三到五亿……”
秦亮吃惊,倒不是他没操盘过这么多资金,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浩有这么多钱。
赵志强黄雅莉同样心惊。
赵志强下意识挺直身板,不再像刚才那么放松。
陈浩又看向黄雅莉,道:“现阶段,内地没有大型购物中心,这也是我们接下来发展方向之一,不过,建大型购物中心,投资大,需要的时间长,我们只能慢慢来,一座座建,先从魔都开始。”
“这期间,我们的投资重点是超市、家电卖场,国内经济将进入发展快车道,人们也会随着经济发展富起来,很多行业,会步入长达二三十年的黄金时代,其中就包括……”
陈浩越说越兴奋。
眼下,家电卖场果美远未形成规模,诞生于魔都本土的超市巨头“联化”,仅有十四家门店。
来自港岛的化润超市刚刚在深城立足。
京城的“化联”,两年后才成立。
手握七个亿的陈浩,有信心碾压对手,年底收割完港股,他手中的钱会更多。
黄雅莉、赵志强、秦亮听年轻老板讲话,起初质疑,之后震惊,最后心服口服。
黄雅莉道:“老板,我明白了,您是让我负责同时推进购物中心与超市家电大卖场,但购物中心不着急,超市、家电大卖场必须快速成形。”
“对!”
陈浩点头。
“那……那我做什么?”
赵志强也被陈浩对未来的描述“蛊惑”,迫不及待投入到工作中。
“你在高盛负责风投、企业并购,金融、房地产、实业都有涉猎,算是个全才,我不在魔都的时候,公司日常事务,由你处理,你也要协助黄雅莉,还得物色值得买入的楼宇、地皮。”
陈浩压在赵志强肩上的胆子最重。
黄雅莉是女人,秦亮是偏才,不适合当“大管家”。
“嗯!”
赵志强重重点头。
士为知己者死,年轻老板这么信任他,他必须全力以赴。
“当务之急,得把我们的临时总部尽快弄好。”
陈浩笑着环顾空荡荡的场地。
“临时总部?”
黄雅莉讶异,在她看来,这里地处外滩,位置绝佳,面积也不小,绝对撑得起一家公司的面子。
“跟我来。”
陈浩笑着走向通往楼顶的楼梯。
黄雅莉、秦亮、赵志强不知年轻老板要做什么,默默跟随。
四人登上楼顶。
陈浩凭栏眺望江对岸,未来魔都最高大上的区域,如今还没一栋华丽建筑,明年高350米的电视塔才落成。
“以后,我们浩翔,要在那里盖一栋魔都最高乃至全国最高的大楼,那才是我们浩翔永久的总部。”
陈浩遥指江对岸,豪情迸发。
“那得多高?”
秦亮下意识问。
“至少六百五十米,大楼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就叫浩翔中心。”陈浩脑海中勾勒出宏伟蓝图。
“六百五十米……”
黄丽雅惊愕。
赵志强、秦亮对视一眼,觉得年轻老板的想法有些疯狂。
换另一个毛头小子这么疯狂畅想,三人绝对嗤之以鼻,可年轻老板坚定的表情深邃的眼神,使他们产生一丝期待。
老板有梦想,终归是好的。
“你们三个,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月薪两万,为你们配手提电话,方便随时与我联系,有异议吗?”
陈浩问赵志强、黄雅莉、秦亮。
三人摇头。
试用期月薪两万,这已是极高的工资。
“我十六号离开魔都,这几天我们得把公司人事框架构建起来。”陈浩决定再逗留几天,公司核心人员的招聘,必须由他把关。
黄雅莉、赵志强、秦亮同时点头。
当天秦亮飞赴港岛。
黄雅莉、赵志强也忙活起来。
办公场地装修快速展开。
有钱,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容易。
六月十五号,公司主要人员招聘完毕。
晚上,陈浩在和平饭店龙凤厅请包括赵志强黄雅莉在内的二十三人吃饭,庆祝公司正式成立,顺便让大家相互熟悉。
黄雅莉、赵志强陪着陈浩走入包房。
包房里二十多人起身。
老板真年轻!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感叹。
今晚陈浩刻意穿上西装,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奈何十八岁的样貌,再如何掩饰,也显嫩。
大家族的少爷。
很多人这么想陈浩。
赵志强请陈浩落座。
“我先讲几句吧……”
陈浩站在桌边环顾众人,展现出十八岁少年绝不会有的从容与沉稳,道:“你们都是我选出来的精英,也是公司的骨干……”
人们聆听陈浩讲话。
黄雅莉默默看着陈浩。
工作八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商界大佬,却唯有这位年轻的老板,在讲话和做决策时有种独特魅力,令人信赖。
与生俱来的领导者?
黄雅莉好奇。
“我相信,不用太久,浩翔以及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会被全国铭记,被视为成功的典范!”
陈浩说到最后慷慨激昂。
二十三人为之动容,热烈鼓掌。
“今晚我们开怀畅饮!”
“好!”
人们异口同声回应陈浩。
陈浩笑着落座。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包房里的气氛变得热烈。
二十多人陆陆续续来到陈浩面前,向陈浩敬酒,表达敬意。
陈浩没摆老板架子端起酒杯浅尝辄止,无论谁来敬酒,他都一饮而尽,展现出对下属的尊重。
这一轮喝下来,虽未上头,但尿意袭来,陈浩起身去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他与黄雅莉撞个满怀。
黄雅莉重心不稳,向后倒下。
陈浩急忙前跨一步,伸手揽住黄雅莉纤细的腰。
两人呈现极为暧昧的姿态。
四目相对。
黄雅莉不知所措。
数秒后,她通过年轻老板的目光,意识到了什么,惊慌捂住领口,脱离温暖的怀抱,面红耳赤跑了。
陈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为避免黄雅莉尴尬,陈浩上过卫生间,没再返回包房,而是上楼回房间。
第二天。
陈浩赶早离开魔都,这次没坐火车,乘飞机先到省城西京,再租车回丰川。
二号离家,十六号回来,时隔半个月,陈浩不再是普通高三学生,已改变自己命运,有能力让父母过上优渥生活。
车外,道路两边树木飞速后退,陈浩归心似箭。
丰川。
旧城区。
陈浩家所在那条巷子入口处,陆续聚集五辆车,三辆桑塔纳,两辆面包车。
这里从未来过这么多车。
三十多人下车,气势汹汹涌入巷子。
为首的两人,正是李大虎李二虎。
在巷子里边唠嗑边织毛衣的几个妇女看到一群人走过来,惊慌散开,躲入自家小院,关紧院门。
陈俊生刘丽萍正要出门,被李大虎李二虎堵在院门口。
两口子瞬间面无人色,提心吊胆退回到院子里。
与此同时,一辆价值三百万的虎头奔来到巷子口,车牌号是五个八,丰川人都知道这车牌代表谁。
两个穿着黑背心展现健硕身材的彪悍汉子下车。
其中一人毕恭毕敬拉开虎头奔后座车门。
独享后座的冷酷男人下车。
这人正是朱三,朱建国。
朱三面无表情走入巷子。
堵在院门外的十几人瞥见朱三,赶忙让路。
“三哥!”
“三哥!”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传入陈家小院。
陈俊生刘丽萍意识到朱三来了,脸色更难看。
刘丽萍握紧的双手,不由自主哆嗦。
朱三出现在小院门口。
院里,李大虎李二虎等十几人纷纷跟朱三打招呼。
“欠债不还,还打伤我的人,这事怎么解决?”朱三漫不经心问陈俊生刘丽萍。
“欠的钱我们一定还……”
“还钱就够了?”
朱三皱眉凝视陈俊生,气势逼人。
陈俊生无言以对。
“你儿子呢?他不是很能打很厉害吗,让他出来。”朱三亲自登门,就是想见识见识陈浩的身手。
陈俊生刘丽萍不禁庆幸儿子离开丰川。
“都不吱声……”
朱三以不屑眼神鄙夷陈俊生刘丽萍,摆手示意身边人将陈俊生带走。
几个壮汉迅速上前控制陈俊生。
“你们要干什么?!”
刘丽萍急了,想护着丈夫。
李二虎凶相毕露,上前踹倒刘丽萍。
“让你儿子在一个钟头内去我公司找我,去晚了,别怪我对你男人不客气。”朱三撂下话,不屑多瞧刘丽萍,转身往外走。
丈夫和儿子是刘丽萍最在意的人。
尤其儿子,是她心头肉。
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生不如死。
“等等!”
刘丽萍嘶喊。
朱三止步,扭头瞧刘丽萍。
刘丽萍爬起来,从堆着杂物的墙角拿出一个褐色瓶子。
以朱三为首的十几人冷眼旁观。
“我把这条命抵给你们,别再伤害我儿子我男人!”刘丽萍说完这话,拧开瓶盖,要喝下瓶子里的液体。
朱三不为所动。
李大虎、李二虎面露不屑。
“丽萍!”
陈俊生嘶吼挣扎,因为刘丽萍手中那褐色瓶子所贴标签,写着三个字……百草枯!
几个壮汉怕陈俊生挣脱,把陈俊生摁倒在地上,死死摁住。
陈俊生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老婆喝下百草枯,目眦欲裂,泪水淌落。
堂堂七尺男儿,在老婆绝望自杀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陈俊生痛彻心扉,也恨到极点,仰面悲吼。
之前刘丽萍想过上吊自杀,后来觉得上吊能被人救下来,不如喝百草枯,喝下百草枯十有八九得死。
为了丈夫为了儿子能过安宁日子,她以最决绝的方式牺牲自己。
“妈!”
声到人到。
陈浩冲开堵在院门口的人群。
啪!
刘丽萍手中的玻璃杯落地破碎,褐色液体流淌,她也瘫在地上,极为虚弱靠着门框,对儿子笑了笑。
临死前,她能见儿子一面,心满意足,也不再担心儿子丈夫。
她这条命应该能抵消一切欠债。
“妈……”
陈浩扑到母亲身边,搂着母亲,心如刀绞那么疼,原以为阻止了悲剧发生,可悲剧还是发生。
刘丽萍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忍受痛苦握住儿子的手,“好好活下去,照顾好你爸,不要恨任何人。”
陈浩知道母亲不让他恨任何人,是怕他找朱三报仇。
“听妈的话,这是妈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你。”
刘丽萍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陈浩泪流满面。
“三哥,看样子真喝了百草枯,喝了这玩意,多半得死。”李大虎在朱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眼瞧着闹出人命,李大虎有些心虚。
人命大于天。
把人逼死,终归得有人担责。
李大虎刚蹲完两年大狱,不想再进去。
“她自己喝农药自杀,与我们何干?”朱三冷冷瞥一眼李大虎,只要不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亲手杀人,他便无所畏惧。
“三哥说得对。”
李大虎连忙附和。
普通人惹不起的狠人,在朱三面前,不过是条唯唯诺诺的狗。
“走!”
朱三要一走了之。
四五个壮汉松开陈俊生。
“丽萍!”
陈俊生冲到老婆身旁,抱住老婆,涕泪交流。
“爸,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快送我妈去医院!”陈浩话音未落起身去追朱三,如同发狂的猛兽,杀机毕露。
李大虎察觉陈浩接近,下意识阻拦陈浩,被陈浩一耳光抽的摔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贴身保护朱三那俩彪悍汉子,一人护着朱三退到院外,另一人咬牙挥拳,来了一记标准的左勾拳,显然是练家子。
蓬!
一声闷响。
陈浩以拳破拳。
这个原本和善的大男孩,在这一刻凶悍无匹。
彪悍汉子踉跄疾退,刚才与陈浩对了一拳,手腕剧痛钻心,近乎折断,这货不禁面露惧色。
陈浩如影随形,快似狡兔,掐住这货粗壮脖颈,单手将这货高举过头顶,然后猛地砸向地面。
轰!
铺地的红砖碎了一大片。
被陈浩砸在地上的汉子痛苦蜷缩。
陈浩箭步冲出小院,冲开七八个试图护住朱三的壮实汉子,这些人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朱三的贴身保镖只剩一个。
这哥们儿怒吼甩出一记鞭腿,迅猛凌厉,可他的动作落入陈浩眼中,慢如蜗牛,陈浩抓住他脚脖子。
一百六七十斤的壮汉,被陈浩抡起来,拍在院门这侧砖墙上,血肉之躯与坚固砖墙撞击发出的声音,令旁观者毛骨悚然。
朱三懵了,做梦想不到陈浩这么生猛。
陈浩欺近朱三,掐住朱三脖颈,狂奔两步,砰的一声将朱三抵在院门对面墙壁上。
巷子里,朱三的人惊慌失措。
住在这条巷子里一些男女,小心翼翼打开自家院门,探头探脑观望。
“你该死。”
陈浩恨极朱三,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掐住朱三脖颈的手,缓缓收拢。
朱三挣扎,于事无补。
“浩浩,住手!”
抱着妻子走到院门口的陈俊生眼含泪水吼儿子,他也恨朱三,想把朱三碎尸万段,可他绝不容许儿子做傻事。
儿子是市一中高三重点班成绩排前十的好学生,即使最近半个月耽搁了学习,仍能考个好大学。
儿子有着大好的未来。
承载着他所有的希望与期待。
陈浩瞧了瞧父母,又瞧了瞧在巷子里围观的人,冷静下来,对脸色铁青快要窒息的朱三道:“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真诚祈祷我妈能好好活着,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灭你朱家满门。”
朱三倒也硬气,紧咬牙关与陈浩对视。
陈浩松手,从背在身上的军挎包里掏出一叠钱,当众砸在朱三脸上,道:“我爸欠的债,还清了!”
五十张百元大钞纷飞,逐渐飘落在地上。
陈浩再不多瞧朱三,从父亲手里接过母亲,朝着巷子口跑去。
一家三口离去。
巷子里只剩以朱三为首的二十多人。
朱三扶着墙喘了许久才缓过来。
“三哥……”
李二虎上前搀扶朱三。
“滚!”
朱三推开李二虎,摇摇晃晃迈步,面目变得狰狞可怖,在丰川横行这么多年,从未这么丢人现眼。
不整死这一家三口,他决不罢休。
“愣着干嘛,把钱捡起来!”
李二虎瞪眼吼马仔,然后搀扶头破血流的李大虎。
二三十人灰头土脸离去。
住在巷子里的人陆续走出自家小院,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虽然今天朱三吃了大亏,但没人嘲笑朱三。
在他们看来,陈家三口闯下大祸。
市医院。
医生给刘丽萍洗胃。
急救室外。
“都怪我没本事,都怪我。”
坐在椅子上的陈俊生痛苦捂脸。
陈浩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默默等待。
过了一个多钟头,急救室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父子俩同时起身,无比紧张面对医生。
“人没事。”
医生这话无异于给父子俩吃下定心丸。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陈俊生激动不已,摸自己裤兜,奈何裤兜里没钱,没法向医生表达谢意。
陈浩的军挎包里有钱,可急救室门口人来人往,在这种地方向医生表达谢意,无疑给医生添堵。
医生道:“不用谢我,人没事,一方面是你们送来的及时,另一方面,她喝下的百草枯经过稀释,浓度很低。”
“谢谢……谢谢……”
陈俊生仍一个劲儿言谢。
“去办理住院手续吧,虽然人没事,但经过稀释的百草枯还是有不小的毒性,需住院观察一周。”
医生说完这话返回急救室。
陈浩道:“爸,你陪着我妈,我去办住院手续。”
“好,好。”
陈俊生连连点头,瞧着走远的儿子,似乎儿子这半个月成熟了许多,他欣慰之余产生疑虑。
给了朱三五千块。
急救押金一千块。
儿子的军挎包里似乎还有不少钱。
这些钱是哪来的?
陈俊生皱起眉头,转念想到今天与朱三撕破脸,心情越发沉重。
陈浩办好住院手续,找了个僻静角落,从军挎包里拿出大哥大,联系远在魔都的赵志强。
母亲没事,不等于他与朱三的恩怨了结。
刘丽萍入住单人病房。
“怎么住单人间啊,太贵了,我不住。”
病床上刘丽萍挣扎着坐起来。
“儿子说,单人病房清静,能休息好。”陈俊生解释,可妻子执意下床,他不知如何是好。
“妈,快躺着。”
陈浩跑进病房,阻止母亲下床。
“单人病房贵,而且妈也不怎么难受,能出院了。”刘丽萍节省节约半辈子,舍不得糟蹋钱。
在她看来,住单人病房就是糟蹋钱。
“我离开半个月,是去魔都炒股,借猛子三千块,买的股票涨了十多倍,尽赚三万多,咱家现在不缺钱。”
陈浩说着话从军挎包里取出几叠钞票。
“这么多钱?!”
刘丽萍陈俊生瞪大眼,难以置信。
除了还债以及住院花费,陈浩回来时携带的三万块钱,还剩二万三千多,对于穷了半辈子的陈俊生刘丽萍而言,无疑是笔巨款。
“真是炒股赚的?”
刘丽萍蹙眉问儿子。
“是!”
陈浩认真点头,他的七个亿确实是炒股赚的。
“浩浩,你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儿?”陈俊生忧心忡忡盯着儿子,不相信炒股能赚这么多钱。
“真没做违法的事儿,这是我认购股票的单据,还有委托挂单的凭据。”陈浩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
陈俊生刘丽萍拿着单据凭证仔细看了许久,仍半信半疑。
两万三千块钱,这两口子活半辈子,第一次亲眼见着这么多钱,震惊、怀疑在所难免。
陈浩庆幸没说实话。
如果坦白,说自己炒股赚七个亿,多半吓着老爸老妈。
“快把钱装起来!”
刘丽萍怕外人看到这么多钱,惦记上。
财不可露白。
老祖宗这说法,永不过时。
陈浩收好钱。
“你下午带浩浩把钱存了。”
刘丽萍意味深长叮嘱丈夫。
陈俊生明白妻子的想法,儿子拿回来这笔钱,的确不能花,虽然他相信儿子没做违法的事,但万一钱的来路有问题,把钱花了,那就麻烦了。
陈浩何尝不知父母怎么想,无奈挠头。
噔噔噔!
有人敲门。
陈浩去开门。
“浩子……”
刘猛笑着走进来,左手拎着一大袋水果,右手提着的网兜里装着两盒糕点。
“我正想吃水果,你就送来了。”
陈浩毫不客气接过发小手里的水果、糕点。
“刘姨,陈叔。”
刘猛跟刘丽萍陈俊生打招呼。
“坐。”
陈俊生要让出椅子。
“叔,你坐着,我身强体壮的,站着就行。”刘猛没让陈俊生站起来,问刘丽萍“姨,身体怎么样了?”
“没大碍。”
刘丽萍笑了笑,试探着问刘猛“浩浩炒股的本钱,是借你的?”
刘猛点头。
刘丽萍陈俊生对视,心里踏实了一些。
刘猛与陈家三口人闲聊十多分钟,瞅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道:“叔,姨,我还有事,得走了。”
陈俊生刘丽萍点头说好。
陈浩将猛子送到病房外,关上房门。
“听说你把朱三的人撂倒十多个,差点把朱三掐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刘猛小声问陈浩。
“羡慕你能打,我也偷偷练武,练了好几年。”
陈浩没法说实话。
“原来是我激励了你。”
猛子不禁得意,笑道:“改天咱俩切磋切磋。”
“行!”
陈浩痛快答应。
“你让朱三灰头土脸,这事已经传开,不好了结,要么我让宝哥出面说和说和,朱三不会不给宝哥面子。”
刘猛提及宝哥,显露敬意。
宝哥,李大宝,丰川另一位猛人。
这位来自农村的猛人,凭着不怕死的狠劲儿混出名堂,丰川的游戏厅、录像厅、台球厅,半数是他开的。
刘猛管理的那家游戏厅,老板就是李大宝。
大宝游戏厅。
大宝录像厅。
大宝台球厅。
还有丰川当下最火的风月场所红月亮歌舞厅。
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仍被丰川人铭记。
丰川人对于朱三,纯粹是畏惧,提起李大宝,往往怀着几分敬意,毕竟草根逆袭比衙内巧取豪夺难得多。
“这事儿我自己解决。”
陈浩态度坚决。
两年后李大宝猛子死在法场上。
把两人送上法场的幕后黑手,正是朱三。
陈浩担心李大宝猛子为他出头,提前与朱三撕破脸,况且如今的他,有足够能力与朱三针锋相对。
刘猛欲言又止,怕说多了伤了发小自尊心,决定背着发小把事情解决掉。
“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
刘猛叮嘱陈浩。
陈浩嗯了一声。
“我走了。”
刘猛正要离开,五人走过来。
“你是陈浩?”
为首的平头汉子沉着脸询问陈浩。
“你谁啊?!”
刘猛皱眉问平头汉子。
平头汉子冷冷瞥一眼猛子,对陈浩出示证件,道:“你涉嫌故意伤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
陈浩痛快点头,坦然自若。
陈俊生推开病房门走出来,原本他拎着暖壶去打热水,恰巧看到来人要把儿子带走,急了。
“同志,那些人差点逼死我老婆,我儿子才……”
“爸,我不会有事,法律是公正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陈浩打断父亲。
“可……”
陈俊生还想说。
“照顾好我妈。”
陈浩轻轻拍父亲胳膊。
陈俊生感受着儿子的镇定与从容,不知所措。
刘猛也束手无策,再能打,再不怕死,面对强力机关,毫无用处。
几人带走陈浩。
刘猛无比憋屈咬咬牙,见病房门关着,对陈俊生小声道:“叔,这事得瞒着我姨,我去找宝哥出面,应该能把浩子捞出来。”
“小猛,麻烦你了!”
六神无主的陈俊生,把刘猛视为救出儿子的唯一希望,紧紧握住刘猛的手。
“叔,等我的好消息。”
刘猛信心十足。
西京。
浩翔公司副总赵志强带着一位助手,与魔都知名律师宋晓军一起走出机场,坐进出租车,赶往两百公里外的丰川市。
车里,赵志强用两斤重的大哥大联系上远在魔都的黄雅莉。
“雅莉,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拿下魔都和京城多家大报的头版。”
“好,辛苦你了。”
“咱俩拿着老板的百万年薪,为老板做事,何谈辛苦?”
黄雅莉性格直爽,想啥说啥,搞得赵志强无言以对。
“挂了,我正忙呢。”
黄雅莉挂断电话。
赵志强苦笑嘀咕:“怪不得快三十了还单身,就这性子,谁娶谁遭罪。”
西京到丰川高速公路还没修好,出租车在国道上时快时慢跑了三个钟头,傍晚才赶到丰川。
宋晓军律师很敬业,随便吃了口晚饭,就开始工作,他和赵志强找到陈浩家所在巷子,敲开一户人家的院门。
“您好,我是魔都来的律师,想跟您了解朱三与陈家人冲突的具体情况。”宋晓军彬彬有礼道明来意。
“不知道!”
打开院门的男人要将三人拒之门外,得罪朱三的事,他可没胆子干,陈家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如实讲述,给一千块钱。”赵志强赶忙插话。
男人愣住。
一千块,他大半年赚不了这么多钱。
“这是一千块,先拿着,如果在宋律师写的记录材料上签名按手印,再给两千块。”赵志强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千块钱塞给男人。
男人彻底动心,小声问:“巷子里二十一户人家,你们都要拜访,还是问完我就走了?”
宋律师道:“会逐一登门拜访。”
“那就好,请进。”
男人态度转变,把三人请进院里。
王法还不责众呢。
二十一户人家,六七十口人,就算朱三知道大家为陈家作证,又能怎样?
晚上十点,赵志强和宋律师拿着二十一份有讲述者签名按手印的手写材料。
与此同时,配合调查的陈浩被送进班房。
三十多平米的监舍,水泥大通铺占一半地方,大通铺里侧是一堵半人高的矮墙,矮墙另一侧便是厕所。
初来乍到的陈浩抱着脸盆被子等物品,环顾监舍,此刻大通铺仅剩的铺位,挨着那堵矮墙。
睡那里,得忍受厕所散发的臭味、尿骚味。
陈浩皱眉。
“老子刚睡着就被你这瘪犊子吵醒,贴墙站着去!”
喝骂陈浩这人满脸横肉,额头上有条刀疤,躺在距门最近也就是距厕所最远的位置。
睡下的十多人都支棱着脑袋瞅陈浩。
陈浩瞧一眼凶巴巴的刀疤男,走到立在墙角的架子前,单手拿起一个搪瓷茶缸,五指猛地发力。
搪瓷茶缸表面搪瓷破碎,里层铁皮扭曲成一团。
十几人惊骇。
陈浩把铁皮团扔到刀疤男身上,冷冷道:“你去那边睡。”
“你……”
光头男脸色连变。
陈浩冷眼盯着这哥们儿,虽然上一世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深知一个道理,人渣聚集的地方,谁善谁被欺。
对付恶人,必须更恶。
好汉不吃眼前亏,刀疤男自我安慰,爬起来把自己的铺位让给陈浩。
陈浩放好脸盆等物品,没脱衣服,直接躺在铺位上,头枕着双手,想到朱三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嘴角翘起,阳光帅气的面庞随即变得邪魅。
新的一天到来。
京城和魔都多家大报,报道同一件事,标题是……恶霸带人强闯民宅逼女主人喝下百草枯。
这篇报道引起广泛关注。
丰川晶鼎公司。
李大虎拿着份儿报纸匆匆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对坐在办公桌后的朱三道:“三哥,这是我老婆今天从京城带回来的报纸,您看看报纸上这篇报道。”
朱三接过报纸,看完报道后怒不可遏,拿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朱三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接听电话。
李大虎杵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接听电话的朱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蓬!
朱三重重地挂了电话。
李大虎忍不住问:“怎么了?”
“姓冯的借着报纸的报道,在下午的会议上,说我名声不好,不能把啤酒厂八百多职工和国营百货公司三百多职工托付给我。”
朱三说完,恨得咬牙切齿。
“意思是,要叫停咱们收购啤酒厂和国营百货公司?”
“不是要叫停,是已经叫停了!”
朱三挥拳怒砸办公桌。
“这难道跟那小子有关?”李大虎面露惊容。
朱三摇头,道:“那小子不过是个学生,不可能有这么大能耐,一定是别人盯上我,或者是姓冯的新官上任,想拿我开刀立威。”
“老爷子还在,姓冯的敢这么放肆?”李大虎所谓的老爷子,指朱三父亲。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朱三目露凶光。
李大虎道:“三哥,京城魔都的报纸添油加醋乱写,恐怕那小子要被放出来了。”
“他出不来!”
朱三说这话时骄傲且自信。
即使老爷子在京城疗养,朱家依然是丰川的天。
入夜。
陈浩端着脸盆去“水房”洗漱。
监区早晚洗漱时间分别是早六点到六点半晚上九点到九点半。
水房里,左右两侧长长的洗漱池前站满人,没空位,陈浩只好等。
三个光头汉子紧随陈浩进入水房。
为首的光头汉子指着陈浩,大声道:“我跟这位小兄弟谈点事,其他人都出去!”
众人慌忙离开。
没洗漱完的人也不敢犹豫或拖延。
咣当!
水房门关闭。
“三哥让我们来问候你。”
为首的光头汉子带着两人,一步步逼近陈浩,并从脸盆里拿出牙刷,牙刷握柄末端已被磨尖。
三人握着这玩意,等同握着匕首。
陈浩皱眉,不还手,非死即残,若还手,便是在监区互殴,轻则一时半会出不去,误了高考。
重则,蹲几年大狱,他之前制定的所有计划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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